中國近代史人物

中國近代史人物

大致可分為36個類別:

一、滿清官吏:如左宗棠、彭玉麟、曾國藩、李鴻章、鮑超、岑春、黎國廉、張之洞、盛宣懷
二、保皇派:康有為、梁啟超、劉師培。
三、前清遺老:梁鼎芬、陳夔龍、辜鴻銘、沈曾植
四、烈士 楊衢雲、姚民哀、吳祿貞、方聲洞、吳樾、林覺民、倪映典、夏超、鄒容
五、辛亥元勛:黃興、孫中山、曹亞伯、陳英士、蔡鍔、張靜江、李福林、鄒魯、鄧鏗
六、封疆大吏:楊增新、盛世才
七、國民黨元老:宋教仁、張繼、古應芬、廖仲愷
八、國府要人:林森、蔣介石、嚴家淦、李登輝、劉健羣、張學良、胡漢民、閻錫山、孔祥熙、楊永泰、杜建時、孔令侃、彭昭賢、張嘉璈、張厲生、張沖、沈昌煥、葉公超、黃旭初、莫德惠、李根源、黃郛、吳國楨、戴季陶、吳紹澍、賀衷寒
九、國軍將領:白崇禧、張發奎、湯恩伯、張自忠、馬步芳、王耀武、李漢魂、李品仙、夏威、陳士章、胡宗南、邱清泉、廖磊、蔡廷鍇、楊虎、孫連仲、馬佔山、李文、康澤、鄭介民、曾擴清、戴笠、桂永清、鄧文儀、余程萬、黃紹竑、黃伯韜、龐炳勛、李宗仁、杜聿明、李彌
十、共軍將領:朱德、葉劍英、劉伯承、陳毅、林彪、羅榮桓、賀龍、徐向前、聶榮臻、彭德懷、羅瑞卿、黃克誠、粟裕、韋國清、烏蘭夫、葉飛、許世友、李克農、陳再道、周士第、黃永勝、李天佑
十一、中共要人:陳獨秀、毛澤東、劉少奇、周恩來、朱德、任弼時、康生、彭真、楊尚昆、鄧小平、李立三、向忠發、瞿秋白、宋任窮、李井泉、陳伯達、鄧穎超、李漢俊、汪鋒、林伯渠、吳、傅連璋
十二、漢奸:汪精衛、陳璧君、王克敏、陳公博、羅君強、黃秋岳、陳羣、鄭孝胥、周佛海、傅筱庵、江亢虎、汪時璟、潘三省、繆斌、管翼賢、邵式軍、周作人、陳彬龢、郝鵬舉、川島芳子
十三、汪偽將領:臧卓、任援道、蕭叔宣、丁錫山
十四、軍閥:段祺瑞、馮國璋、張勛、劉震寰、段芝貴、俞作柏、唐繼堯、張作霖、范紹增、王懷慶、馮玉祥、陳炯明、沈鴻英、劉湘、韓福、吳佩孚、馬仲英、孫殿英、張宗昌、陳濟棠、劉文輝、唐生智、林虎、吳俊陞、莫榮新、盧永祥、劉文輝
十五、北洋要員:徐世昌、許世英、袁克定、熊希齡、薩鎮冰、張一、曹汝霖、葉恭綽、李純、黎元洪、莊蘊寬、徐樹錚、饒漢祥
十六、貳臣:張治中、程潛、傅作義、劉斐、韓鍊成、余心清、葉南、陳銘樞
十七、政客:章太炎、張其鍠、邵力子、林長民、羅隆基、吳景濂
十八、外交家:王正廷、顧維鈞、汪榮寶、陸徵祥、張蔭桓、汪大燮、符浩
十九、銀行家╱實業家:張謇、李紀堂、宋漢章、王曉籟、周扶九、李祖紳、虞洽卿、劉鴻生
二十、文人:張恨水、田漢、柳亞子、王闓運、羅香林、易君左、邵洵美、鄭振鐸、李宗吾、陳寅恪
廿一、教育家:黃炎培、丁文江、蔡元培、何其鞏、易培基、 蔣夢麟、阮肇昌、蔣百里、晏陽初、梁漱溟、嚴範孫
廿二、名報人:史量才、趙敏桓、范長江
廿三、名畫家:張大千、齊白石、溥心畬、徐悲鴻、劉海粟、潘達微、黃永玉、高劍父、鄭板橋、費曉樓
廿四、音樂家:馬思聰、黎錦暉
廿五、名伶:梅蘭芳、孟小冬、楊小樓、譚鑫培、馬連良
廿六、名醫:費子彬、葉天士、黃省三
廿七、宗教界名人:達賴喇嘛、田耕莘
廿八、少數民族名人:鮑爾漢、傜王李榮保
廿九、俠客:大刀王刀、奇俠柳森嚴
三十、太監:鄭和、李蓮英、亦失哈
卅一、名媛:陸小曼、王映霞
卅二、白相人:杜月笙、張嘯林、黃楚九、黃金榮
卅三、特務:張芸俊、孔昭福、李香蘭
卅四、土匪:別廷芳、孫美瑤、楊彪
卅五、外籍華官:蒲安臣
卅六、外籍富商:哈同

(轉自《春秋》)

上海公共租界工部局經緯——中國境內一個獨立自主的小王國

上海公共租界工部局經緯——中國境內一個獨立自主的小王國

奚玉書

筆者自一九三二年起,至一九四一年離開上海赴重慶參加國民政府抗戰工作爲止,曾在上海公共租界工部局任華人委員及華人董事之一達十年之久。這十年的歲月,正是筆者三十而立到四十而不惑的壯年時期,也是列强侵華勢力消長、日本軍國主義稱王稱霸的年代,其間上海一地,就經歷「一、二八事變」和「八、一三抗戰」的日軍血腥屠殺,迫使大批難民同胞湧入公共租界,以致租界人口惡性膨脹,加重了工部局華人董事爲難民同胞解决困難的責任。當時,余係年齡較青之董事,兼任董事會轄下各組委員會工作最多,義不容辭,自應負起重任,共濟時艱。差强人意者,由於英美在華利益,面臨日帝獨佔威脅,反映在工部局由各國組成的董事會上,中英美三方董事,往往協調聯爲一綫,使日董陷於孤立,以致余在華董任期中,尚勉能得心應手,有所主張,對國家民族稍盡國民天職。

如今事過境遷,上海租界於抗戰勝利後早已收回,作爲殖民地統治機構的工部局亦成爲歷史名詞了。然而歷史是一面鏡子,鑒往可以知來。餘以愛國愛鄉的心情,把上海租界工部局的史實寫下來,替歷史作個見證。

上海「政府中的政府」

衆所周知,在一九四九年以前,位於南京路、廣西路轉角處的一幢紅磚建築物,是「上海公共租界工部局市政廳」的衙門,是統治租界區內中外居民的最高行政機關(聽說現巳改建爲廣州飯店),它歷來不受中國政府管轄,自成體系,在中國境內是一個獨立自主的小王國,是大上海市政府中的政府。

這個小王國的政府工部局,是何時建立的?可以說:中英鴉片戰爭締結的「南京條約」(又稱江寧條約)種其因,開闢上海租界結其果(曾在春秋五二八、五一七期「上下古今話上海」文內叙述)。它脫胎於一八四八年組成的「道路碼頭公會」,這時英美租界已開始建築道路、碼頭和船塢。

一八五四年(咸丰四年)七月八日,英国領事阿利國、美國領事麥非、法國領事爱棠爲擴張租界的權利,片面擬定上海英美法租界「地皮新章」十四欵,未經满清政府上海道台的同意就公佈了。復於七月十一日在英領署召開「租地人會議」,到會三國領事及租地人四十九人,由英領阿利國任主席,正式通過地皮新章程。按該章程規定,解散原有的「道路碼頭公會」,另行組織統治三國公共租界的市政機關——工部局。同時,選出工部局董事五人,組成董事會,爲最高權力機關。繼於七月十七日,工部局舉行第一次董事會議,决定設立若干委員會,其中以「防衛委員會」成爲工部局專政的武力支柱。由此工部局便正式建立而成爲上海「政府中的政府」了。

工部局董事會權力人

工部局的組織,由簡而繁,不斷擴大,最高的權力集中于董事會,董事人數最初只有五人,後來陸續增加,華人也取得董事的席位。到一九三○年以後,董事名額增加到十四人。董事會下設警務、財政、銓叙、工務、火政、衛生、公用、教育、圖書、劳工、交通等十一個小組(亦稱委員會),由董事分別兼任組長,必要時還由董事組織特別委員會,處理特殊的事務。

最初按章程規定,有權選舉董事的人,只限於住在租界內的外國人,而且要具備「所執產業地價在五百両(白銀)以上,付房地捐十両以上,或賃住房屋每年租金在五百両以上而付捐者」,才有選舉權。至於董事候選人的資格,則要「付房地捐每年五十両以上(執照費不在內),或貨住房屋租金一千二百両而付捐者」。這說明選舉權與候選權都操縱在大小資本家手裹,而且排除華人。

這些具有選舉權的「納稅外人」,每年舉行會議一次,除選舉工部局董事外,凡徵收捐稅、預算、決算以及市政設施等等,都有權討論、通过或否決。借用大陸上的術語,這叫做「資產階級民主」。

華人參政是紙上談兵

至於華人參政與華人董事的產生,過程非常曲折,由一八五四年成立工部局董事會至一九一九年「五四」爱國運動期間,一直排除華人干政,「資產階級的民主」權利,也不讓租界華人享受,比香港殖民地華人待遇不如(香港亦係「南京條約」割讓給英國),因此引起中外公正人士的非議。最初在一八六四年(同治三年)駐北京各國公使會議,議决改組上海租界的五原則方案,就主張「市政制度中,須有中國代表,凡一切有關中國居民利益之措施,須先諮詢,得其同意。」次年(一八六五年)七月十二日.駐滬各國領事在英領署舉行的會議中,根據各國公使會議議决案,决定「由租界中國居民代表三人組成一部,以便對於捐稅、維持秩序等有關華人的事情,爲工部局顧問商酌之用。」可是這個議决案,並未實行,如同泡影歸於幻滅了。

一八七三年(清同治十二年)八月廿七日,上海「申報」以香港華人參政爲例,發表「上海租界應設華重」的擬議,並擧出三點理由呼籲租界當局實行。結果是紙上談兵,不起作用。

一九○五年(光緒卅一年)十二月八日,「大鬧公堂案」發生後(詳情見後),上海華人羣情激憤,籌組上海租界「華商公議會」,爭取華人爲董事的權利,當時工部局爲緩和華人反抗情緒,同意「華商公議會」舉出代表參政;但到次年三月十三日,工部局一九○六年(光緒卅二年)的納稅人年會中,却又否决這項承諾。於是由華人紳商組成的「華商公議會」,參政的願望又落空了。

參政權得來至爲不易

此後,工部局因擴充租界遭到中國官民的反對,乃提出「華顧問會」的名義,給與華人參政權利爲誘餌,作爲擴充租界的條件;但華人頗識大體,不爲所誘。一九一五年(民國四年)我國北洋政府特派交涉員楊晟與駐滬外國領事團擬訂的「擴充租界協定草案」規定「華顧問會」的設立,終因北京公使團不批准,自然「華顧問會」的設立亦未實現。

一九一九年(民國八年)「五四運動」爆發,喊出「外抗强權、內除國賊」的口號,全中國人都覺醒了,全國各地都響應這一愛國運動,上海各界於六月五日與學生採取一致行動,租界華人亦受鼓舞,抗拒工部局的增捐措施,爭取參政的權利。由租界二十四條馬路商界代表正式向工部局提出「華商與各國僑商予以平等待遇,華商方面添舉華董」的要求。跟着各馬路商界代表組成爲「各路商界總聯合會」,與原有的「總商會」同氣連枝,参與修改「地皮章程」,力爭華人參政權。奈何工部局冥頑不欤晃锻涎樱掠幸痪哦鹉辏駠拍辏┤A人第二次抗捐行動,終於迫使洋人讓步,正式成立「納稅華人會」與工部局「華人顧問委員會」,雖然打開了華人參參政的禁區,但缺乏實際權力,聊備一格而已!

工部局正式添設華人董事,獲得實際的参政權力,又經過一九二五年的「五卅慘案」風暴,直而一九二八年(民國十七年)四月,才產生華董三人進入工部局的最高權力機關。這中間的經過,另文叙述.由此可見華董的席位,得來不易,這段史實,可作爲列强侵華史的縮影。

領事裁判權侵犯主權

所謂「會審公廨」,是列强在上海租界設立的司法審判機關,是侵犯中國司法主權的標誌。在英國脅迫满清政府訂立的「南京條約」中,取得「領事裁判權」,即是英人在中國犯了罪,或成爲民事訴訟的被告時,可以不由中國官廳審訊,不受中國法律制裁,而是由英國領事自行審判。其他各國根據這個惡例,也都取得這種特權。而且租界內的中國居民,卻要受外國法律約束。

一八五三年(咸豐三年),當「小刀會」起義佔領上海縣城後,英、美等國領事乘機奪取租界內的司法權,擅自審理華人的民刑案件。一八五四年租界工部局成立後,由工部局董事「輪流審案,每人一周」。一八五五年二月,「小刀會」在中外聯合圍攻下消滅,滿清政府仍然不能 在租界內直接執行對華人的司法權,凡中國居民的民刑案件,都須先交「領署公堂」預審,然後解往縣署中國衙門覆審。一八六二年(同治元年)七月,英國領事給上海道台公函說:

「歷年以來,本领事與貴官廳早經諒解,凡貴國官廳對於居住租界內之華人行使管轄權時,須先得本領事同意。」

這是明目張胆地侵犯中國司法權,喧賓奪主,把「租界」當作「殖民地」看待。

法律之前華洋不平等

一八六四年(同治三年),在中國官紳力爭交涉下,上海道台派員到外灘的英國領事館,與英國領事組織一個法庭,稱爲「洋涇濱北首理事衙門」,由中外官吏會同審理租界內有關華人的民刑案件,開始廷立了「會審」制度。

中國出席會審的法官叶做「讞員」,洋人稱爲「陪審官」。洋陪審官的權威,駕凌中國讞員之上。主謇判案要經陪審同意,甚至洋陪審官在判决中寫上「我的意見中國委員亦表同意」等語,或加簽「批准」兩字。這種「反客爲主」的會審,令人啼笑皆非!

一八六九年(同治八年),英國領事和上海道台議定擴大「洋涇濱北首理事衙門」權力,擬訂「洋涇濱設官會審章程」十條公佈,由此將「理事衙門」改稱爲「會審公廨」(地址在工部局市政廳的斜對面),這是它正式命名的由來。

新訂的「會審章程」雖然堂堂皇皇,司法的「會審公廨」雖稱公平正直,但對華洋糾紛的民刑案件,仍是洋人得利,華人吃虧;法律之前,絕不平等。上海領事團給「會審公廨」曾有暗示 :「凡與外國個人、外人團體、或外國商人有關的案件,判决都必須於外國人有利。」這不僅是袒護洋人,甚至連入了外國籍的華人,也可以得到庇護。例如:當時美國駐華代辦衛三畏在給國務卿西華德的報告中說:

「已經發生了許多外人對中國人的嚴重凶殺案,甚至故意凶殺案,在這些案件中犯案的外國人,不是罰輕微的欵項了事,就是僅以驅逐出境或幾日拘役結案。」

這是庇護洋人的自白。

然而對華人的刑罰却苛刻得很,例如:在一八九七年(光緒廿三年)八月,有四名華人因在自來火(煤氣)公司門前與兩個巡捕發生口角,引起鬥毆,被拘送到「會審公廨」審訊,結果,將四名華人分別判刑「荷枷一月」和二百大板。至於由上海道台派到「會審公廨」的「讞員」,對案件雖作依法判决,往往被洋陪審官推翻。由於這樣司法不公正,華人胸中的愤怒之火,終於爆發了「大鬧會審公廨」事件(又稱「大鬧公堂」案)。

大鬧公堂案燃起怒火

所謂「大鬧會審公廨」事件,是指一九○五年(光緒卅一年)以「黎黄氏案」爲導火線而爆發的。事緣有一位四川已故官員黎某的妻子——黎黃氏,携带大批行囊和年青婦女乘長江班輪,於一九○五年十二月八日來滬,準備回她廣東原籍。工部局捕房將她拘捕,控以「犯拐騙罪」送交「會審公廨」審判。由中國「讞員」關烱之、金紹成與英國副領事德韋門會同審訊。當時關烱之認爲主控案情證據不足,準備依照慣例將黎黄氏暫時押在公廨女所候訊。若按「會審章程」第二條所訂,華人之間的訴訟,由中國「讞員」主理,洋陪審員不得越俎代庖。然而德韋門却不以爲然,竟命令捕頭將黎黃氏帶回捕房,關押「西牢」。爲此華洋雙方發生爭執,德韋門惱羞成怒,大肆咆哮說:「本人不知有上海道台,只遵守領事的命令。」這樣專橫跋扈、侮辱中國的言行,當堂引起華人的抗議,而巡捕又仗勢行兇,毆打差役和觀審的華人,終於將人犯裝入囚車,帶往捕房。

上海各界受此喪權辱國的刺激,大起公愤,從第二天(十二月九日)開始,紛紛集會,醞釀罷工罷市,以示抗議。上海廣肇公所召開旅滬粵人同鄉大會,對黎黄氏表示聲援;商務公所也集會決議,要求撤換德韋門等。上海道台在羣衆壓力下,决定公廨停訊,並提出撤換德韋門、斥革捕頭莫突森、以及撤回在公廨監視的巡捕等要求;但英方拒不接受,事體越鬧越僵。而長期積壓在上海人民心頭反侵畧的怒火,於同月十八日,进而一發燎原了!

商民以暴力對抗暴力

從上午九時起,南京路一帶的商店宣告罷市,憤怒的華人聚合在老閘捕房周圍和工部局市政廳的門前,舉行示威;而英方採取野蠻鎮壓手段,命令巡捕竟對手無寸鐵的羣衆,開放排槍,當塲打死三人,打傷多人,其他地方也發生死傷。總計這一天,十一名中國人被打死,二十多人被打傷。但示威羣衆亦不甘示弱,冒着槍林彈雨,拾起磚瓦石塊回擊,將巡捕打得頭破血流,還放火燒巡捕房,衝工部局,以暴力對抗暴力,使洋人駭得發抖,最後出動「萬國商團」武力和海軍陸戰隊,才把這次暴動平息下來。

而此案結果,乃是英方鑒於民氣激昂,勢不可侮,遂被迫將副领事德韋門調到鎮江任事,離開上海,以平民忿。復將黎黄氏由西牢送回會審公廨,總算符合了章程,也算是華方勝利了。但各界因抗議而遭受之損失,尤其犧牲之人命或傷殘之無辜,仍得不到合理之賠償,反而由上海道賠償工部局白銀五萬両,以彌補其被摧毁之損失。這就是殖民地,尤其是次殖民地人民一貫的遭遇。誰叫你們的國家任由外國人開闢租界呢!

到了一九一一年(清宣統三年),辛亥革命成功,推翻满清之際,列强趁火打劫,於同年十一月十日,由領事團發出通告,按管會審公廨,從此便成爲工部局的附屬機關。一直到一九二五年發生「五卅」慘案以後,由於中國民氣大張,國民革命軍北伐勝利,才迫使上海租界摘下「會審公廨」這塊爛招牌,換上「臨時法院」的新牌子;其實换湯不換藥,外人控制租界司法權的本質並沒有改變。

上海自清末迄民國以來,不僅是全國金融中心,亦是政治興革的温床,尤其租界爲精華之區,藏龍臥虎,人文薈萃。歷屆選出之工部局董事華委,多一時之俊彥,若非財經領袖或社會名流,當不可能獲得提名當選,而且非年高德劭者,亦難孚衆望。余生也晚,亦不具備上述條件,然能破格當選爲華委、華董,寧非異数!不免深自惶恐,益加兢兢業業,以期勿負委託。

獲選納税華人會代表

一九三一年三月,時余執業會計師兼任上海商業儲蓄銀行八仙橋分行經理,適逢納稅華人會年度改選,歷來選舉代表,大家競選熱烈,余亦受友好恿慫,參加本屆的代表競選,僅屬凑凑熱鬧的陪襯性質,絕無勝算把握。伹事有出人意料之外者,余因職業上之間係,以及平素對人處世忠厚爲善的本性,一向人緣尚佳,尤其與各路商界聯合會的員工,情誼颇深,這次承他們熱忱相助,獲選爲納稅華人會代表,再經代表大會(八十一名)互選,余又被選爲納稅華人會的執行委員(執委共二十七名)。這是我後來參加工部局的初階。

任華委首先改革交通

次年,余又被選爲出席工部局的華人委員,參加警務、交通兩小組的委員,獲得參政權之後,本着實事求是的精神,運用份內的職責,首先在公共交通方面,提出改革不合理的舊章陋規,以求便民利民。

例如:三馬路(即漢口路)的交通管制,原規定爲單程行車。不僅對市民造成諸多不便,亦影響該馬路商業繁榮,以致空置房屋甚多,華商居民,均以爲苦。以前納稅華人會雖曾函請工部局,要求恢復該路雙程交通,以蘇民困;無奈局方洋人主管,對華人夙懷成見,相應不理,莫可如何。余爲此親往三馬路作實地調查,點驗車輛通過情形,徵詢商民改革意見,掌握恢復雙程交通可行性之充份理由後,乃列爲專案辦理,主張廢除該馬路現行單程交通陋規,恢復雙程行車辦法;並詳述利害得失,提交董事會審核,終於獲得通過,解决了此一懸而未决的交通問题,商民莫不稱便。

余爲此事大費周章,並非譁衆取寵,旨在便民利民,盡我職責而已。該馬路商界聯合會竟贈余「市民喉舌」匾額,並蒙當時華人領袖虞洽卿氏當面嘉許,以「年輕有爲」相勉勵;雖屬溢美之詞,但由此可見公道自在人心,公理可以戰勝强權也。

當選爲五位華董之一

一九三四年(民國廿三年),餘又僥倖當選爲華人董事,確係出人意料,當之有愧。論資歷,余係「白領」階級(當時執業會計師兼上海商業儲蓄銀行秘書及稽核主任),任華董亦僅一年;論年齡,余祇三十二歲耳。而本屆其他四位華董,則爲虞洽卿(六十八歲)、徐新六(四十五歲)、郭順(五十四歲)、江一平(三十九歲)諸氏,均係當時工商巨子、社會名人,且虞、徐兩氏係華董元老,余勿能相比也,鄉黨叙齒,均係余父兄輩份。余能破格當選,固屬納稅華人會諸代表投票所致,然虞氏代爲吹噓,助力甚大,足見其古道热腸,獎掖後進之厚意。

當時,工部局董事會的董事名額爲十四人,按名額分配,計有:華董五人,英董五人,美董二人,日董二人。歷來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總董例由英董或美董担任,總董投票作兩票計。從董事名額分配來看,表面上中、日董事名額佔七席,英、美董事名額亦佔七席,東方(中、日)和西方(英、美)半斤八両,選舉權是平等的,同意或否決權也是平等的。但事實上不是這麼一回事。由於總董有兩票特權,即或東方團結一致,還是西方多佔一特權票;何况中、日兩國長期敵對,中、日董事各爲本國利益,自然也難以合作。因此,在董事會中,一切立法大權,凡百庶政,歷來多由英、美董事當家作主,自然易於操縱。

而且以前各屆華董,多善於明哲保身,寧做太平董事,不作鬥牛勇士,每於出席工部局董事會議時,多聽報告,少發議論,對西董意見與提案,合理者固然贊同,不合理者亦少抗辯;即或有事交涉,祇與總董私人談判,甚少作出正式提案,聊盡人事而已。故此西董趾高氣揚,唯我獨尊,並不重視華董地位,亦不尊重華董意見,這是令人難堪的事!例如取銷音樂隊一案,恢復三馬路雙程交通案,經過多年拖延才得實現。

致力争取单人各權益

筆者就職華董後,立願不辭艱苦,力圖爭取公應有權益擬,以公理和工作表現來挽回應得之平待遇,而虞洽卿氏以次各華董,對此力表同情,相機支持,遂不覺勇氣增加,少所畏縮與顧忌了。

按照常例,在董事會分設的十一個小組中(計有:警務、財政、銓叙、工務、火政、衛生、公用、教育、圖書、勞工、交通等組),由當任董事担任一至二個小組委員,主持該組政務事宜。所有提案或擬訂的文件,須經各有關小組委員會通過後,裝入公文皮包分送各董事核閱(每位董事都有鑰匙啟開公文包),經簽字之後,即可實施。(按:董事會每二星期舉行常會一次,會期爲星期三,平日重要文件及會議紀錄,亦分送各董事核閱。)時余破例担任警務、財政、銓叙、教育四組委員。因余在中外全體董事中,年齡較輕,似能勝任繁重工作;余亦當仁不讓,以「多做工夫、少嘆世界」爲職志,不以爲苦。

董事會設有總辦一人,副總辦二人,會辦四人(二名西人,一名華人,一名日人),總辦例由西人担任,主持局內行政事務。余任銓叙委員,主管總辦以下職員任免升調,爲執行人事法規,往往對總辦提出之人事任用或升級,不予批准,即或依照規章允予所請,亦告誡該職員須奉公守法,對華人要有禮貌。旨在折煞西人驕傲自大之氣,爲國人爭取人權。因此總辦對我猜忌,希望我第二年不再選任銓叙委員,以免損害他的權威。然而次年我仍兼銓委,而該總辦因一部日人選票遺在票櫃內沒有取出計數,遭受日人攻擊辭職,由一位副總辦遞升總辦,擬另聘一位副總辦補其遺缺。余乃乘機提議此一副總辦遺缺,應由華人會辦或日人會辦升任,並通知華人會辦何德奎告知日人會辦,促請日董提出一致主張,爭取中、日人事權利,結果獲得董事會通過。中、日兩會辦均升任副總辦。

又有一次,英人警務處長,因年老退休,例由副處長升任處長,另一副處長專任政治部主管副,所遺處長一缺,余主張由華人助理處長姚震謨升任,並說明警局處理案件,以華人案件最多,且有衆多華人巡捕,爲調和華洋隔闕,便於施政管理,理應由華人副處長(又稱副總巡)承乏其職務,體現實事求是精神。結果亦獲通過。由此華人得以掌握高層警政權。

改善教育俾洋爲中用

教育是百年樹人的大事,由租界當局所主辦的學校,旨在培養學生崇洋思想,作爲買辦階級的接班人,爲帝國主義侵華利益而作長治久安之計。余幼年會考入由工部局主辦的「華童中學」,受洋化教育(該校創於一九○四年,即清光緒卅年),肄業期满的那一年,我國爆發「五四運動」,時余任該校學生會會長,並當選爲出席上海學生聯合會代表;爲響應此一愛國運動,不顧學校當局阻撓,寧願放棄行將到手的畢業文憑,憤而離校貫澈愛國初衷。勉效「臨大節而不苟」之古訓,不向洋人奴化教育势力折腰。後來餘子先生在其所著「掌故漫談」一書中,於「租界文化孕育的人物」文内,曾談到本人此事過節,謬承讚許,可見是非自有定評(該書於一九七○年承香港大華出版社印行)。因此,余在工部局教育委員任內,以過去親身的體驗,對租界教育設施,特別爲華人學生着想,俾能洋爲中用,爲祖國培植人材。當時特聘爲教育委員者,計有劉湛恩(滬江大學校長)、歐元懷(大夏大學校長)、林庚侯(前清秀才、會任華董)等先生,均係飽學時賢,爲教育界之翹楚。每於出席教育會議時,劉、歐兩氏爲華人教育問題,常與西董展開爭論,尤其歐氏堅持原則,雄辯不休,爭得面紅耳赤,表現擇善固執的學者風度!林氏不說英語,言必中肯;而余則發言温和,委婉陳詞,以免中西鬧成僵局。有時華委意見雖被教育小組委員會否决,但余必設法代爲翻案,重新提交董事會覆議,往往反敗爲勝。因余與總董及英、美董事感情融洽,當準備翻案之前,先打電話與總董疏通意見,再請其他西董贊助。這種幕後交易,煞費周章,爲達目的,也就義不容辭了。故此常獲劉、歐兩氏嘉許,說余工於設計,爲華人爭光不少;長者爲我面上貼金,確有受寵若驚之感。

有時余亦用「拖」字訣,對華人不利案件,以「尚未研究清楚」爲詞,使其議而不决,一味拖延時間,設法挽回逆勢,所謂謀事在人,常能轉化不利有利。

爭取法權要迂迴曲折

向租界爭取華人法權,必須採取迂迴曲折和分進合擊的戰術,厚植華人勢力。爲此,余一面向西董「拉交情」,進行外交策畧,盡力引進愛國有爲之士,渗入工部局各部門担任工作,大家同心合力,爲華人利益而奮鬥。其間,經余私人保舉而任職或兼職各小組委員會者,計有:

(一)奚福泉任工務組劃則師。

(二)趙傳鼎任公用組律師。

(三)徐次生任衛生組會計師。

(四)經易門(華安公司副總經理)任電影審查委員。

(五)孫曉樓(東吳大學法學院教務長)任教育组教育委員(接替劉湛恩氏)。

(六)章友三(復旦大學副校長)任教育補助費委員。

(七)王孝英女士(務本女校校長)任教育補助費委員。

(八)沈有乾(沈信卿先生公子,後在聯合國任人事處主任)任華人教育處副處長(接替陳選善)。

以上所述,是余當選華董以後爭權的概况,因租界由西人大權獨揽,統治絕大多數華人的不合理現象,乃是歷史遺下的惡果。余非革命家,自不能以革命手段奪權,而收回租界洗雪歷史耻辱的壯舉,應由我國政府發奮圖强才能實現;故余當時祇能利用環境,改良現實,爭得一分權力,爲同胞多做一分福利工作而已。一切譭譽,不足計也。

「虞洽卿路」命名經過

一九三六年(民國廿五年)浙江寧波同鄉會,發起向工部局要求將該同鄉會會舘所在地的西藏路改名爲「虞洽卿路」,作爲慶祝虞氏七十大壽的獻禮,以資紀念其一生事功。當時虞氏仍蟬聯華董,且爲華董元老,其經營之企業與財富,可謂雄甲一方,其社會地位,朝野咸欽,真是年高德劭,當之無愧。然工部局認爲用人名作路名者,應用於逝世蓋棺論定之後,在生前不甚相宜,乃不允所請。

余與虞洽卿係忘年交(他長我三十五歲),當余初任工部局華委時,即與虞氏同在警務委員會工作,承他獎勵愛護,次年當選華董,得其吹噓之力甚大,並一同蟬聯華董於今,彼此肝胆相照,情誼深厚;且灤知其人其事,雖從上海租界買辦起家,伹富於愛國心而絕不媚外,雖多金而有高等社會地位,不但急公好義而且待人謙和,並非爲富不仁之流。因此,余於公誼私情,必須設法促成其事。於是採取會(董事會)外活動的辦法,宴請英董凱雲克、密契爾二人洽商,始允將虹口區海寧路改名。爲求達成以西藏路改名的原議,再行交涉,委婉陳詞說:「既然接納輿情,允將海寧路改名,爲何不做個順水人情,讓寧波同鄉會會館所在的西藏路改名呢?只有這樣,才能使「洽老」及其事波同鄉皆大歡喜,也才是通情達理的善舉。」但英董又提出意見,謂「改西藏路爲虞洽卿路名,須登報公告西藏路商民,徵求改路名之意見,如在三個月内無人提出反對者,始可改名。」余乃通知西藏路商界聯合會各負責人,籲請玉成其事,由全體商家聯名蓋章,備文呈請工部局,同意將西藏路改爲「虞洽卿路」,於是將此議案提交董事會討論時,始得無異议通过。此係上海公共租界以華人姓名作爲路名的創舉。(上海法租界也有一條「朱葆三」,是紀念華人朱葆三的。)

從此余與虞氏交情更親切,後經八年抗戰、同赴重慶、同任國民参政會参政員,以至於一九四五年逝世爲止。在此大動亂的十餘年間,我倆幾乎形影不離,憂患與共,忘年之交,亦人生之奇緣也。茲爲懷念故人,將其一生行誼作一簡介,並非爲其寫年譜、立傅記也。

虞洽卿一生行誼简介

虞洽卿又名和德,一八六七年出身於浙江省寧波府鎮海縣,從小家境貧苦,雖讀書聰敏而無力升學;十五歲時,即由其族人虞鹏九寫信介紹他到上海四馬路望平街一家名叫「瑞康顏料店」當學徒。他尚未成年,遠離家鄉,初次乘船登上上海碼頭,已是腰無分文,身無長物,僅有蔽體的农服和穿着他母親手製的一雙布鞋。當他從碼頭沿着信上地址走向四馬路時,恰巧大雨傾盆,他愛惜母製的新布鞋,脫下來挟在腋下,赤着脚,冒着雨,東問西問才找到那家顏料店,從此才有安身之所。(後來虞氏飛黃騰達,大家都說起他赤脚進店的故事,稱他爲「赤脚財神」,虞氏不以爲侮。)

由學徒做到洋行買辦

這家瑞康顏料店,原是蘇州富紳奚萼銜的父親奚潤如所開設,资本只有八百銀兩,老板連職工只有三人,虞氏以學徒薪酬微薄,全年只得鞋襪津貼費十二銀元;但他安份克己,辛勤工作,頗受東主器重,不久就升做「跑街」職務,推銷貨品很有成績,那年該店就賺了二萬多元。東主奚潤如認爲虞氏小小年紀,表現成績如此優異,是商界難得的人材,前途無可限量,特別提出年獎二百元,還請他以此投資,參加爲股東,這是當時上海商界未來的特例。

虞氏初出茅廬,即露頭角,由學徒至股東的商業生活,經過十一年的勤懇學習和工作,已非「吳下阿蒙」;至一八九三年他二十六歲時,便脫穎而出,當上德商魯麟洋行的買辦,經營顏料和西藥進口,收購我國大豆、桐油和絲、茶出口,獲取百分之十左右的佣金。每年由他經手的進出口貨品數量驚人,給他個人佣金的財源滾滾而來;他又省吃儉用,青年就成爲富翁了。

獲荷蘭女皇頒贈勳章

一九○二年他三十五歲時,改任道勝洋行買辦。次年(一九○三年)二月十一日,荷蘭銀行在上海南京路外灘沙遜大厦開張以後,他獨具慧眼,改任該銀行買辦,從此他與該銀行結了不解之緣,一直到一九四○年他離開上海赴重慶任國民參政員爲止,才與荷蘭銀行脫離關係。

本來荷蘭銀行在上海創辦之初,實力並不雄厚,除了推銷鈔票換取銀元以外,做些乳品、藥材進出口生意;但因虞氏任買辦以後。以其個人信用和商界地位爲號召,由該銀行發行現金「銀票」和「遠期本票」,每天單由虞氏經手兌換的銀子,就有三萬両至五萬両之鉅,這對於該銀行擴展業務,起了重大作用。因此在他担任荷蘭銀行買辦二十五周年的時候,除由該行贈給他一隻銀杯作紀念外,還由荷蘭女皇頒給他一顆「寶星勳章」爲獎品。

開設「寧紹輪船公司」

虞氏任買辦時,正當青壯之年,他眼光遠大,雄心勃勃,愛國愛鄉,關注民生問題,乃創辦「四明銀行」,調劑金融;又感到我國沒有純民營的航業,而國營的招商局作風落後,於是毅然開設「寧紹輪船公司」,專輪航行寧波、上海,爲家鄉水上交通服務,票價僅定銀洋一元。業務興盛,便影響到原來外商航業的生意,因而招忌。外商輪船票價降低爲銀洋五角。和他競爭乘客;但一班寧紹同鄉對他頗爲愛戴擁護,大家聯合起來,勸告鄉親旅客不搭外國的廉價船,寧願多付五角船費搭虞氏的「寧紹」船,以示對同鄉事業衷心支持。

 

是我國早期的「船王」

虞氏受此嘉惠,不僅挽救了航業危機,更激發他對航業的信心,於是又投資二十萬元,創辦「三北輪船公司」,購置三艘新式輪船,開闢滬(上海)漢(漢口)航綫,逐漸擴展業務,船隻增至三十二艘,噸位達到四萬多噸,沿長江各大商埠都有碼頭、躉棧,成爲長江航運業的後起之秀,與「民生輪船公司」先後輝映,打擊外商航運業務,伸張民族資本的權利;尤其在對內與共軍作戰對外與日軍作戰時,對於國府軍事運輸貢獻甚大。同時,他又代理寧興、新事興等輪船七艘,郵船五艘,或爲我國早期的一位民營「航業大王」。由於他發達以後,不忘鄉土之情,輪船公司都是以他家鄉地名而命名,所以他屬下航經員工,都是三北人、舟山人(都屬寧波府轄),成爲航運界「寧波帮」的派系。如今執香港航業之牛老的「金山輪船公司」與「環球輪船公司」,其主持人董浩雲與包玉剛,享有世界七大船王之名(計希臘三人,美國二人,中國二人),他倆都算是寧波府人(董籍舟山、包籍鄞縣),而「寧波帮」在航運界有此空前的成就,這和虞氏當年致力於航運事業創下的風氣,可能大有關係。所謂「惠被蒼生,勳流後葉。」庶乎近之。

對民族大義節操無虧

虞氏雖充任洋行買辦,但對愛國運動熱心支持,民族大義節操無虧。例如:一九○五年上海租界發生的「大鬧公廨案」,他曾出面力爭;他曾贊助南洋勸業會,贊助辛亥革命運動,響應「五四」愛國運動,支持「五卅慘案」的反帝運動(他當時任上海總商會會長),支持納稅華人抗捐運動;尤其爲爭取工部局的華董席位,不遺餘力;對「一二八事變」、「八一三」淞滬戰爭,都大力贊助國軍。最後脫離日本魔掌,投奔重慶參加抗戰工作。凡此無不顯出他的爱國情操與民族氣節。是以餘子先生在其所著「掌故漫談」書中,談到「租界文化孕育的人物」一章中,稱虞氏爲「不忘鄉邦的愛國志士」,可作爲他蓋棺論定的評語。

對社會公益出錢出力

虞氏於民族大節無虧,對社會公益及慈善事業,亦樂意出錢出力,热心参加,因此人緣甚佳,頗得衆望。他爲人也很風趣,常咬文嚼字,妙語如珠;酒色不禁,「契女」甚多,鷥鶯燕燕,圍繞膝下,但樂而不淫。於是平輩稱他爲「阿德哥」,晚辈稱他爲「虞洽老」,以示對他的親切與敬重,他樂而受之。他歷任上海總商會會長、寧波同鄉會會長、工部局華董、國民參政會参政員,以及無數社團的首長,這都不是偶然倖致的。故此衆友好爲他努力改西藏路爲「虞洽卿路」之獲成功,更非倖致。如今說明區區在這個順水人情中的經過,絕非表功;寫此簡介,亦非溢美。事實如是,以見交情,以誌追思而已。

(轉自博訊)

請願書

請願書

美國國會議員女士/先生、

英國國會議員女士/先生、

中華民國立法院議員女士/先生:

我們懷著忐忑不安、焦慮和悲憤的心情,告知你們,上海民族黨黨員胡誠宜先生,已於近日被中國上海市政府關押於上海市精神衛生中心。我們的擔心不是多餘的,因為有跡象顯示,胡誠宜先生可能遭受電擊酷刑。我們打擾你們,懇請你們,是為了希望得到你們的關注,還有可能的驚喜的幫助。或許你們第一次聽說上海民族黨,但是這並不妨礙你們關注一個新近發生的、一位上海民族、他的自由和人權受到侵犯的事件。

胡誠宜先生於2017年12月15日加入上海民族黨,上海民族黨的政治主張是上海高度自治。他於2018年7月 6日返回中國。8月26日我們得到他被關入上海市精神衛生中心的消息。

上海民族黨向您報告和提出請求,是因為您和您的國家是一個提倡普世價值、保障人權、維護公平自由的民主國家,您和你們的政府關注世界上每一個地區所發生的侵犯人權事件。有鑑於此,請求您,並希望通過您,傳達一個信息到您所在的國會和你們的政府。這個信息是,胡誠宜先生,一位上海民族黨黨員,因為他主張上海高度自治,而受到中國上海市政府的政治迫害。

請接受誠摯的問候

上海民族黨總裁

何岸泉

2018年8月30日,於紐約

 

聯絡電話:1-646-539-8138

聯絡電郵:shanghainationalparty@gmail.com

上海民族黨黨章

上海民族黨黨章

總綱

推翻中共專制統治,實現上海民族獨立,回歸歐美全盤西化,工商立國繁榮上海。

上海民族黨是以推翻中共一黨專制政權,驅逐中國侵略者,建立上海民族自己的國家為奮鬥目標。我們將與中國民運組織一起,參加中國民主運動,推翻中共邪惡政權。我們將與圖伯特、東突、內蒙、台灣和香港等獨立組織相互支持,實現民族自由獨立。

上海民族黨以全盤西化、三百年殖民地論和民族發明學等有關論述為指導思想,貫徹脫華歸歐和工商建國理論,尊重上海是歐洲人創建的歐洲城市,上海民族是歐洲人發明的移民民族,第一代上海人是由歐美移民加上吳越地區為主的東亞移民構成的歷史事實,努力把上海建設成為一個社會繁榮、人民富裕的擁有獨立主權的民主共和國。

上海民族黨經過深刻的思考認為,上海獨立建國是上海民族唯一的選擇,也是可行的方案。上海獨立建國不是為了歧視中國人,也不是為了與中國人為敵,而是換一種方式與中國人和平相處,互惠互利。我們認為上海獲得獨立自由,才是上海人民最好的福祉。上海人民的聰明智慧和所創造的財富應嘉惠上海人自己。

上海民族黨是由一批真正的行動者和勇士組成。無論你來自何地,無論種族膚色性別,凡支持和參加上海獨立運動者,都是上海民族的一員。上海民族黨呼籲所有熱愛上海支持上海獨立建國的獨立人士加入,共同實現自由獨立之偉大理想。

一           建黨

上海民族黨自2018年1月1日起籌備,至7月18日創黨黨員數達51位時,由上海民族黨籌委會當天宣布成立。

上海民族黨建黨日期,是創黨黨員數達51位的當天,同時也是滬民黨通過美國紐約州註冊,即2018年7月18日。

上海民族黨英文名稱是,Shanghai National Party.

二           黨員

創黨黨員和普通黨員

凡是向黨組織申請,並通過入黨程序審查合格者,即為上海民族黨黨員。滬民黨籌備期間入黨的黨員為創黨黨員。滬民黨正式成立後入黨的黨員為普通黨員。

榮譽黨員

公開舉牌拍照上推支持上海獨立建國,但暫時無意加入本黨者,經對方同意,可以尊為上海民族黨榮譽黨員。

精神領袖

本黨尊姨學創始人劉仲敬先生為唯一精神領袖。

三           入黨程序

入黨程序為,公開表態支持和參加上海獨立運動,志願加入上海民族黨,並舉牌拍照(中國地區黨員可遮臉:男性戴口罩,女性戴口罩和墨鏡。),在推特公佈舉牌照的世界各地人士,經本黨接受,成為上海民族黨黨員。

四           黨費

上海民族黨委員會委員等管理人員必須繳納黨費,自由地區黨員可自願繳納黨費,淪陷區創黨黨員免於繳納黨費。黨費為每月10美元,一年一次付清。

五           黨員活動

自由地區黨員

經常參加黨組織的會議,和舉牌抗議聲援活動。

淪陷地區黨員

不要求淪陷區黨員參加黨組織的活動。不建議淪陷區黨員自發進行各種政治活動。

六           黨的組織

黨員交流群

黨員交流群為黨的基本組織。設淪陷區群和自由地區群兩類。自由地區同一城市或同一國家,黨員人數十人以上者,經上級組織同意,可設立城市黨員群或國家黨員群。一般情況下由委員會委員或創黨黨員擔任群主。

創黨黨員委員會

滬民黨初期的最高權力機構是創黨黨員大會,授權行使權利機構是創黨黨員委員會。創黨黨員委員會負責工作委員會的委員候選人提名和委任,籌備召開黨的全體代表大會,和撤銷黨的工作委員會委員職務。

全體黨員代表大會

滬民黨黨員人數達到或超過500人,以滬民黨全體代表大會取代創黨黨員大會,成為黨的最高權力機構。創黨黨員委員會將轉職成為黨的最高監察機構。創黨黨員無需黨組織推薦同意,是自然的黨的全體代表大會的代表。

工作委員會

黨的最高工作機構是由創黨委員會,或全黨委會所選出的工作委員會。創黨黨員若非特殊需要,不宜同時擔任創委會委員、黨代會委員和工委會委員。

七           大會會期

創黨黨員大會和黨的全體代表大會每五年舉行一次,分別選舉創黨黨員委員會、全體黨員委員會和工作委員會。

創黨黨員委員會由3人組成。全體黨員委員會視黨員總人數可3人或5人組成。

工作委員會根據黨的需要,可以由3人或5人組成,主要任務是主持黨內日常工作和管理黨工義工。每半年舉行一次常務會議。可根據黨的經費情況領取適當補貼。

八           黨的紀律

非常時期

全體上海民族黨黨員認識到,我們正處於一個非常時期。非常時,行非常事。

黨規

黨規的制定和解釋權暫時屬於本黨發起人。監察機關成立後,黨規制定權和解釋權歸本黨監察委員會。

黨員對黨的意見和建議向黨發起人提出,不可在公開場合透露和討論黨的內部事務。

反對本黨和發起人者,嚴重違反黨規者,不服從創黨黨員委員會和工作委員會決議者,將被勸退。

九           黨徽黨旗

以上海工部局原徽章和原旗幟為藍本。漢字工部局換成上海民族黨的簡稱滬民黨。英文Shanghai Municipality 改成 Shanghai Nation 。

十           本黨章於2018年8月11日經滬民黨第一次創黨黨員代表大會代表表決通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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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造 ——-在上海民族黨第一次創黨黨員代表大會上的發言

何岸泉:創造

——-在上海民族黨第一次創黨黨員代表大會上的發言

2018年8月1日-4日

大家好,17位創黨黨員好,你們所代表的淪陷區黨員們好!

我宣布上海民族黨第一次創黨黨員大會開始。

首先感謝你們的支持。你們的勇敢行為,使得我們上海民族黨能夠建黨成功。雖然我們在自由地區,但也不是每一位身處自由地區的人敢於舉牌拍照發推,加入第一個獨立政黨,漢語為母語的獨立政黨。

我們創造了歷史,創造歷史是要靠一個群體,我們叫做政治共同體裡的志同道合的人們共同努力拼搏,才能創造。一個人不行,51個人也不行。所以我們要想盡辦法動員更多的人參與進來。如何動員也是一門技術,需要智慧。照搬書本是不行的,要順勢而為。我們這次建黨成功也是順勢而為因勢利導的結果。光一個人24小時在大街上推特上喊是沒有用的。可能有人認為上海獨立事業理應由滬民黨黨員承擔,其他人在旁邊七嘴八舌指手劃腳就可以成功了。那是做夢。不可能的。我們建黨的目的,自己做是次要的,建黨的目的是動員大家一起來做。有人出人有錢出錢。吃瓜群眾不應該盯着我們51個人,你們50個人不應該盯着我。上海獨立運動至少是一個十萬人的事業,其中一萬人出力,九萬人出錢。規模太小的話,形成不了運動的規模,也就一事無成。當然可以意淫有成,但這不是我們上海民族黨的風格。

將來網上輿論會越來越複雜,與其勞心勞肺去搞清楚支持還是不支持,頂還是不頂,不如死守反專制反大一統的滬民黨基本立場。更絕的一句話是,中國人的事情別管,不要干涉人家內政、內戰、內訌。實在吃飽了撐的去管的話,也送你們一句話,暴風雨過後一片狼藉。最後你不得不又想起一句話,中國是沒救了。

上海獨立會不會成功?不知道。但若上海獨立的形勢出來,就能成功。那個形勢什麼時候出來?會不會出來?有人認為會有人認為不會。認為會的人少認為不會的人居多。哪是不是獨立形勢出來的可能性也小呢?不見得。通常能觀大勢者人少之又少。少不一定就意味着希望渺茫。那個形勢指什麼?是指中共政權搖搖欲墜。那個時候指什麼?指搖搖欲墜的時間差,我們稱為窗口期。窗口期到了,上海民眾也早知道上海民族黨會在中共政權搖搖欲墜時發動獨立起義,也在等窗口期的降臨。窗口期來臨之時,上海民族黨及時出現在上海外灘,每幢大樓都升起上海共和國的旗幟,獨立戰爭打響。天時地利人和,一樣不缺的話,上海獨立之事可成。

2018年開始,十年磨一劍。機會是留給那些在那一天到來時做了充分準備的人們的。我們要作十年準備。

網上對我們黨的批評和勸告,無論惡語中傷還是親切關懷,都是關注關心,都是支持和激勵。當然,未來的路還是要靠我們自己走。

這次大會的任務是討論和通過《上海民族黨黨章》,選舉上海民族黨創黨委員會。然後由選舉出來的創黨委員會選舉上海民族黨工作委員會。上海民族黨籌備委員會完成歷史任務解散。大會以後的日常工作交給工委去做,工委可以根據需要請黨內人士擔任黨工,黨外人士擔任義工,一起來完成今後的五年滬民黨發展計劃。我年紀大了,五年之後超過60歲,到了退休年齡。美國法定退休年齡是62歲,五年之後我剛好62歲。五年之後退到上海民族黨黨員委員會和創黨黨員委員會。那時創黨黨員委員會相當於黨內監察委員會,而黨員委員會替代現在的創黨委員會,成為黨的最高權力機構。但是監察委員會不受那個最高權力機關制約,由創黨黨員投票選出並由發起人領導。

可能有些黨員對募款一事如芒刺在背心存芥蒂,認為募款就是騙捐。其實世上任何事都存在欺騙的可能,因為事情只是媒介,而欺騙才是真正的目的。

滬民黨這樣的政治組織若沒有資助根本無法生存的,更別提發展了。滬民黨建黨不是鬧著玩,也不是跟誰賭氣嘔氣抬槓。第一通過建黨表明我們的反專制反大一統意志和決心。第二通過建黨宣傳上海的政治方向和出路是民族獨立。第三給其他民族作出榜樣,探索一條從海外建黨到獨立建國的道路。

推上有些劉仲敬先生的資深追隨者,自以為讀過幾本《姨學》,便居高臨下熱衷對我們下指導棋,這個不對那個不對。他們以為凡是搞獨立運動的都歸以劉仲敬先生為首的姨學派管,必須以他們馬首是瞻,恬不知恥地扯著劉仲敬的大旗發號施令。我對這類人的態度是無視。希望你們不要被其蠱惑,不要以為他們的就是真理化身,他們的言論就是金科玉律。《姨學》只是劉仲敬先生向遠方指了指,路怎麼走還是要靠我們自己。

我提出尊劉仲敬先生為我們黨的唯一精神領袖,並把他寫入黨章,一是因為劉先生不遺餘力地支持我們,二是借鍾馗打鬼,找個合適的理由對其他大神大仙妖魔鬼怪敬而遠之,好讓我們的黨員六根清淨。

中國民主運動四十年,人才濟濟風風雨雨,一路走來充滿艱辛苦難。而我們獨立運動剛剛開始,要認真吸取民運的教訓。好的壞的教訓都要引以為戒。譬如不能犯彭明王炳章的毛病,一是要謹慎建黨、護黨,認真發展黨組織,二是不能衝動,不能錯誤估計形勢去淪陷區搞武裝鬥爭,三是要警惕各種誘惑,不能犯法(8月31日注:指黨的自由地區管理人員)。一句話,公家的錢一分都不能動。我們不搞成立大會,把成立大會的錢去做宣傳,讓更多人知道上海民族黨。在推特上為世界日報廣告公開募捐,目的之一當然是有了捐款可以去做廣告。目的之二是造勢,保持滬民黨在推特上的熱度。一舉兩得。第一步建黨,第二步提高知名度。這是上海獨立運動初期要做到事情。

滬民黨黨員胡誠宜被精神病遭受電擊酷刑

上海民族黨緊急聲明

滬民黨的早期黨員(2017年12月15日入黨)胡誠宜先生,於今年7月返回中國。 經確認,他現已被精神病,關押在上海市精神衛生中心。據悉已經遭受電擊酷刑。

滬民黨對胡誠宜遭受中共迫害表示痛心疾首、憤怒和強烈譴責。 呼籲各界正義人士和各國政府迅速介入。 呼籲無條件釋放胡誠宜!

我們急切希望了解胡誠宜先生遭受迫害的近況,和被精神病過程的詳細信息。請知情者與我們聯絡。

聯絡人:何岸泉

聯絡電話:1-646-539-8138

聯絡電郵:shanghainationalparty@gmai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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